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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正街上,一名五旬的“扁担”在搬完1500公斤大米后,想在自己的板车上打个盹,这一觉,他再也没有醒过来,死的时候,面容安详。这个消息令人百感交集。这位默默无闻的“扁担”,是都市中为人所漠视甚至厌恶的一个外来工。
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城市中讨生活,他的酸甜苦辣,不足为外人所知所道,某种意义上说,他只是一个符号,可以被经济学家用数字来形容的符号,这个符号被除了整合到GDP和城市建设的指标中才能显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意义外,他是一个可以被都市人和理论家忽略不计的符号。
照片上“睡着”的“扁担”,衣着寒碜,脚上的一双解放鞋契合了他自食其力的职业。我想,他在睡去的时候心里也许还揣着一个梦想,他的梦中有妻子,孩子,老人,亲朋好友。他应该是某个家里的顶梁柱,支撑着一个普通家里的明天。讽刺的是,我脑子里此刻浮现出很不合事宜的词:盛世。
某些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正在煞有介事地捯饬一个盛世的神话,这个盛世和一般人是没有关系的,它只是在迎合少数人的胃口。对那钟鸣鼎食,轻裘肥马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盛世,一个可以强取豪夺的世界,之前常常在媒体上见到山西煤炭老板耗资数百万数千万来办一场婚事的新闻,一辆悍马动辄就过百万,一桌酒水花费数万。
而对于那些仅仅是维持生活的人来说,这个世界远不是鼓吹的那样美好。衣食住行的花费足以使他们疲于奔命,无暇喘息。我还记得一张这样的照片,大雪纷飞的天气,一个父亲瑟缩在风雪中叫卖,他的怀中孩子酣然入睡,一张小脸冻得通红。这些普通人身上,总能让人看到一种闪烁着的光芒,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兢兢业业,人微言轻,人们常常忽视他们的存在,而其实,他们的肩膀扛鼎着浮华的都市。
去年,《时代》杂志某期的封面人物不是持衡拥璇的大人物,而是几位寂寂无闻的中国工人,这件事情使人深思,一直以来,但凡关系到伟大的人和事情,都是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似乎只有这些人,才和伟大牵扯得上关系,而那些普通人是无缘“伟大”二字的。工人上《时代》封面,和伟人们同享盛誉,这在我们的观念中有点匪夷所思。《时代》杂志此举,无疑在告诉人们,无论什么人,只要对这个社会有贡献,都当得上“伟大”,都值得人们去尊重。伟大不是少数人的特权。
汉正街的“扁担”让我在普通人身上看到一种伟大的情怀和力量,他们不是屹立在时代浪潮的精英,他们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为一家老少的衣食住行蹙眉抑怏,在霓虹灯下他们流连忘返,看着城里人进进出出豪华宾馆独有羡慕。他们也许永远不能被城市所接纳,无法享有本应该得的保障和荣誉。但是,这个城市中他们的足印和汗水是不能被抹去的,剥开斑驳的岁月,揭开每一块砖瓦,抚弄每一颗粮食,上面都凝结着着和“扁担”一样的人们的辛劳,我们不应该漠视他们的伟大----一种平凡人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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