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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寺
——载不动的韵事风流
作者:萧 思(人文学院) 阅读次数:153 时间:2008-9-27
从绍兴出发,不足半个时辰就到了寺前村的谷口。曾名扬天下,承载无数韵事风流的云门寺,就隐藏在这小村落的背后。
踏上通向谷底云门寺的狭长小道时,心中不禁升起林栖遁世、不食人间烟火之感。前方是难以尽眼的秦望山,因高耸而朦胧了峰顶,略显空灵;两旁是空旷开阔的沃野,暮春四月,尽是大片大片随风拂动的碧青;低矮的民居错落在秦望山的环抱里,若现若隐。于此,不免心生妒忌:真是一帮好山民,竟挑了这么块风水宝地!
穿过题额为“云门山”的山亭,便到了今日奔赴之目的地——“云门寺”的寺口。虽早闻云门寺已今非昔比,但如今亲临“自晋唐以来名天下,父老言昔盛时,缭山并溪,楼塔重覆,依岩跨壑,金碧飞涌,居之者忘老,寓之者忘归,游观者累日乃遍”的圣地,依然激动不已。
然而亲睹云门寺正貌时,着实让人心寒了一番。寺院之门户甚是狭窄,挤于民居之间,并且缩进了约莫5米,姿态极其谦卑。寺院大概于不久前翻新过,从它粉刷得黄白不一的墙壁就可得知。这番门面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它曾是浙东那条“唐诗之路”圣途上的必经之地,更不会想到它曾吸引了李白、杜甫、杜牧、孟浩然、贺知章、白居易、范仲淹、王安石、陆游、王思任等文豪游历于此,行修禊盛举,留千古绝唱。千年古刹,看来的确已经败毁了。
至此,初来时的兴致不免减了大半。进得寺院,“大雄宝殿”四个大字倒是略显霸气。因时辰尚早,碰巧赶上僧人们做早课,隐约听得《大悲咒》从殿内传来,因担心扰了出家人的清净,更怕此刻冒昧闯入有渎神灵,于是便在殿前的院落里止步。这番情景,倒是让人不禁想起了一位高僧——王羲之七世孙智永禅师的故事。智永禅师驻寺临书三十年载,不仅发“永字八法”之旨趣,而且开了后代书《千字文》之风。
信步步入残留下来的一排厢房里,转身便见“云门寺”三字,我猛一惊,疾步奔前,心中窃喜!这就是书法大家王献之的洗砚池,云门寺曾作为王献之的故居,果然蕴藏着许多风流韵事……其下有一块玻璃罩着的石碑,俯身细看,差点跌地,原来它就是弥足珍贵的《募修云门寺疏》!想不到它就是由明代文学家王思任撰稿、著名书法家董其昌书写的《募修云门寺疏》!这些可都是古代云门寺的见证,是千年古刹仅存的余香,为何保存得如此随意潦草?悲叹之余,也替初始的营造者们哀叹起来,想必他们谁都未曾料到,对于云门寺,造化会有这般安排……
回头一看僧人们的佛事已罢,现任住持释觉莲禅师好客而又随意,我们站着与之攀谈。聊到“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被骗于此时,释觉莲禅师则淡淡地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知禅师是叹矫若惊龙、飘若浮云真迹的遗失,还是叹存储真迹之地由当初的万人景仰到如今的鲜有问津……毕竟是世外人,是非凡人所能参透的。《兰亭序》的出世的确夯实了兰亭在历代人心中的的位置,但它的匿迹却未能让世人对“云门寺”铭记于心,造化竟如此地厚此薄彼,未免太有失公平。
里里外外一番走下来,已至晌午,加之又是暮春之暮,天气便有点闷热。与住持告别出得寺门,废弃于角落里的一块厚石进入视野:石表青苔斑驳,幸字迹尚存。细辨一番才得知该碑大致立于康熙六年,已断残,今仅存上半片。因久经风吹日晒,碑文已多不能识别。想不到临别了,又让心情沉重了一番,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该碑旁还竖有半方“绍兴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碑石。
云门寺曾堂而皇之地进入中国的文化史,套用余秋雨的话来说:如果把时态归并一下,云门寺实在是一个鸿儒云集、智能饱和的圣地。可惜的是,处于这片人杰地灵,厚积流光之地,由于周遭实在是有太多的文化遗产和历史遗迹,云门寺势单力薄,因此它遭到了怠慢,似乎难以载动这千年的风流韵事;所以,最终还是惟有寄托于今人,合力护之,方能有让后人继续景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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